“我...”
对于表哥安河的责问,陈鱼突然语塞,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这时舅舅安青云怒声道:“安河,你做什么!快放开你弟弟。”
“他姓陈,我姓安,他不是我弟弟!”安河不服气的大声道。
“表兄弟也是兄弟,安河!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当着这么多邻居乡亲的面,安青云不想自家的事被人围观,偏偏安河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让他分外恼火。
“我没有这种五谷不勤的兄弟。”安河重重一推,将陈鱼推倒在地,唾了一口道:“你看他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像个庄稼人!”
“啪!”安青云重重一个耳光摔在安河脸上,安河捂着脸,一下子懵了。
“安河,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三姑和三姑父以前是怎么对你怎么对咱家的,现在他们不在了,你就要不认陈鱼这个兄弟吗!”
安青云的话没能让安河醒悟,反而彻底激怒了他。
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埋怨,外婆的偏心,都像利剑一样扎在安河的内心。
他下地的时候陈鱼跟着先生读书,他打谷子的时候陈鱼跟着父亲进山采药,他累死累活浑身酸痛,陈鱼却悠闲得像个书童。
常年不公的待遇像虫子一样啃噬他的内心,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他歇斯底里的冲着陈鱼大喊道:“姓陈的,滚出我们天安村!”
陈鱼也呆住了,看着眼前表哥陌生的面孔,那狰狞和丑恶,同样穿透了他的内心。
他们曾经也亲密无间,抵足而眠,山野间,田垄里,都留下他们的欢声笑语。
而今,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在安河的内心里,竟然是如此的讨厌自己。
“好,我走就是了,我看看外婆,外婆没事了我就走。”
陈鱼感到无比的失落,虽然他目睹了陈余的一生,但他本体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旁观者清,可是轮到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被情绪左右。
“胡闹!”舅妈陈秋芸这时走了过来,一手牵着安河,又一手拉起陈鱼。
向来有些刻薄的她,此时却有没说什么怪话,反而一反常态的冲着安河道:“安河,你气昏头了对你表弟说的什么胡话,你娘我也姓陈,难道你要把我也赶出天安村。”
面对母亲清冷的目光,安河脑袋清醒了些,他努了努嘴说道:“娘,我哪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我回头再收拾你”说完这话,舅妈陈秋芸又转过头,对陈鱼说道:“陈鱼,你表哥是因为外婆的事,被气昏头了,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话头一转,又继续道:“但是这事也真不好全怪你表哥,你也知道你外婆本来腿脚就不好,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这次为了你的事连续三天跑村头那么远的地方,这每天这么远的路,一来一回,山路又不好走,你知道你外婆遭多大罪,受多大苦吗?”
陈秋芸的话说得陈鱼低下了头,一想起外婆颤颤巍巍的身子,单薄得一阵风都能刮倒,却风雨无阻的翻山越岭去村口等自己,陈鱼就不由得红了眼眶。
再想起外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因为自己受伤,他的心揪得生疼!
舅舅安青云也在一旁说道:“陈鱼,你这次确实太过分了,你才十岁,怎么敢夜不归宿一野就是三天,村外山林里到处有蛇虫鼠蚁,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陈鱼一言不发,低下了头。
眼见着这一家子消停了下来,一旁的村长安廷和这才开口道:“好啦,青云两口子,小孩子闹脾气的事不必当真,小鱼儿平安回来了就好,也不要再说他什么了。”
陈鱼是从县里下乡的孩子,平时也懂读书写字,村长安廷和看他也比较喜欢,只是这时陈鱼抬起头来,看他的目光却不太友好。
陈鱼问道:“村长,我在村口听二狗说是你家的马车把我外婆压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廷和楞了一下,失笑道:“安二狗在瞎传什么,我家就一头驴子,牛还是刚买的牛车都没有,哪来的马车,你外婆怎么可能是我家的马车压的呢?”
陈鱼点点头,一开始听安小宝说他也有些纳闷,他才离开三天,村长家哪来的马车。
要知道这年头,牛都是宝贵的牲畜,更别提马这种稀罕玩意了,庄稼人一年都不能见上两回。
“我也不晓得,是安二狗告诉我的,村长,那我外婆到底是咋回事?”
说到这,安廷和看了安青云一眼,两人脸色的神色都沉重了几分。
抽了一口旱烟,村长敲了敲烟斗,这才说道:“是洛家的马车。”
“洛家?”
陈鱼一下子想起来他不久前才见过的车队,以及洛家兄妹二人。
是他们?
“恩,洛家”
安廷和吧嗒抽了一口,幽幽道:“这不端午快到了,洛家娘子新丧,洛家老夫人带着一对子女回来上坟,顺便要重新修坟。”
“说起来这洛家娘子也是福薄的人儿,本以为咱们天安村要出一个贵夫人,谁能想到竟然这么早逝。”
因为这个洛家娘子是出自天安村的人,所以陈鱼平时也听过一些洛家的传说。
北河洛氏,可是燕地的名门望族,据说他家祖上曾经出过神仙老爷,其影响力,即使在这临陵郡也是数一数二的。
天安村的洛家娘子,嫁的虽然只是洛氏的旁支,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村民来说,已经是难以望其项背的庞然大物了。
陈鱼怎么也想不到,白天刚被洛家的车队救下,一回头竟然又与其发生这样的纠葛。
然而事情还不仅于此,安廷和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洛家非说是你外婆惊了马,导致他家马车摔下田坎,才使洛家小郎受了伤。洛家放出话来,要追究你外婆的责任。”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众人面上都是一紧,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山般压下,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洛家可是上等士族,如此清贵,怎么会这么蛮不讲理,和一个乡下老太计较?”陈秋芸忍不住出声说道。
安廷和不动声色的望了她一眼,她的话可不像是普通村妇能说得出口的。
磕了磕烟灰,安廷和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得看洛家小郎的伤势如何,如果无碍,洛家还有可能放你们一马,如果伤势严峻的话,哎!~”
其余的话不言而喻!
安青云闷闷的蹲着,愁得直挠头。
母亲被洛家的马车撞伤,非但不赔偿,还要追究自家的责任,偏偏他们还没有任何发声的余地,只能逆来顺受。
强权压人,这简直没地说理去!
陈秋芸也是一阵恍惚,她蹙着峨眉,问安廷和道:“村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转圜一二了吗?”
安廷和摇摇头:“洛家小娘就是生洛小郎难产走的,那小郎在洛家可是金贵得很,真要有个磕着碰着,洛家很难善罢甘休,除非...”
安廷和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众人急切问道。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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