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焕一脸“你完了”的样子看着始作俑者,想他野哥起床气可是出了名的,现在被人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后,徐子焕嘴角的笑还没有放下,就听到池厌紧接着说了句,“你好啊,哥哥。”
哥哥!!!
徐子焕眉毛一抽,完犊子!!!
池厌简直是在江知野的雷区反复蹦跶。
空气凝固一瞬,原本已经准备发怒的江知野身体一僵,掀起眼皮正眼瞧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
少年确实有一副好皮囊,毋庸置疑的出挑长相,五官精致,笑起来毫无攻击性。
瞳孔是干净纯粹的黑色,明明是单眼皮却不显眼小。
此时他正用漆黑的瞳孔看着江知野,略微下垂的眼角显得他极其乖巧,明明没有多说话,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很委屈。
江知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应了几秒钟,才脱口一句,“你谁?”
少年也不急着等人回答,眯着眼睛从课桌里拿出一瓶水,灌了两口。
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失落,池厌抬起头,此时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江知野听到他说。
“哥哥,你好啊,我叫池厌,你的新同桌。”池厌弯起唇,带着少年郎的天真无邪。
本身就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就像把天上的星星都碾碎了,眼里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这话,江知野轻啧一声,懒散的倚靠在窗户旁,清了清嗓子,“嗯,知道了,新同桌。”
“第一次来班里,记住,有些话我就只说一次。”
江知野拿过自己的耳机挂在脖颈,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
“别叫我哥哥,我有弟弟。”
说完也不再管池厌,慢悠悠地就往外走。
他没那么闲去关注别人的情绪,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
徐子焕见怪不怪,为了缓解气氛,还是在出门前补上一句,“我野哥起床气呢。”
肩膀上的温度仿佛还在,池厌没什么表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围的人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于他们而言,江知野才是熟悉的朋友。
池厌低垂着眸子,藏在桌下的手却硬生生陷进了肉里,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狠。
无人在意的角落,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漆黑。
我当然知道你有弟弟……
还很宠爱。
“野哥,野哥……”
“走这么快干啥,等等我啊。”
徐子焕几步上前,搂着江知野的肩膀,脸往前凑,见人脸色还算正常,才松了口气。
江知野这个人吧,感情比较淡漠,同情心更是少得可怜,唯一的一点耐心和爱全给了他那弟弟,偏偏弟弟还……
徐子焕不由得唏嘘,还好乐乐遇到了江家。
“你别跟新同学计较,新来的,啥都不懂。”徐子焕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坑了人家,现在想着给池厌说两句好话。
“等后面我跟他好好讲讲规矩,就老实了。”
“叽叽喳喳的烦不烦,你和他一见如故?上赶着帮他说话。”江知野瞥他一眼,语气不甚耐烦。
徐子焕心里一抖,着急表忠心,“野哥,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上刀山下火海十几年走过来,兄弟跟你心连心,你和兄弟比真心?”
“我们……”
“行了”,江知野抬头看了一眼,停住打断,“上厕所你也要去?”
愣了几秒,徐子焕拉长尾音,“去,怎么不去。”
“好兄弟都一起上厕所。”
江知野懒得理他,自顾自走进厕所。
“哎,不对啊,野哥,你刚刚那反应不正常啊?”
“小学六年级你睡觉,小姑娘扔纸飞机插你头上,你当时可是给人吓哭,整整一周没来上课。”
“还有初中,隔壁班那眼镜来班里表白,声势浩大,你也是扯着人衣领子就拧厕所。”
“怎么现在被新同学吵醒了,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警告?”
“不对劲啊,”徐子焕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蓦地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身边的江知野。
“难道,你也被新同学的美貌迷住了?”
见江知野不说话,徐子焕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沾沾自喜。
“再不注意,你就尿裤子了。”
江知野好心提醒,边说边往下看去,视线停留一瞬,然后徐子焕就听到对面不屑的轻笑。
别问他怎么判断出来的,肯定就是!!!
徐子焕不明所以,“艹”。
他就说他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他还没拉裤链。
江知野嘴角噙着坏笑,环抱双臂靠在门口,“怎么不继续说了,你那张嘴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还好脸皮厚,徐子焕心想,他抖了抖,然后镇定自若地提上裤子。
“是谁说野哥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以后罩着别人横着走……”江知野面无表情地重现徐子焕和池厌的对话,早在许清那一声警告后他就醒了,只不过懒得动。
“你……”
“无耻,”徐子焕哆哆嗦嗦,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江知野挑眉,“我这不是给你面子,看人家是新同学,照拂一下。”
徐子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我谢谢你。”
“啧,”江知野搂住徐子焕的脖颈往外走,“焕子,又不是没看过,虽然没我大,但也不小,野哥从不欺负弱小,肯定不会取笑你。”
徐子焕:“……”
自习课没什么好上的,江知野干脆带着徐子焕跑到篮球场,十三班在上体育课,篮球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
“你不用在意江知野,他本性不坏。”许清带着人去德育处领校服,一路上的气氛属实有些尴尬,她不得不找点话题。
池厌嘴角微扬,“我当然知道他本性不坏。”像个宣誓主权的孩子,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一个五岁时就愿意和另一个陌生的小朋友分享父母爱的人,一个愿意每天给流浪猫喂食的人,一个可以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人,又能有多坏。
许清微微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
对她来说,班集体的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紧接着一路又开始向池厌介绍第一国际中学。
……
“其实学校的校服很好看,只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好像更喜欢追求与众不同,展现自己的个性美。”
池厌看着手里黑白相间的校服,类似运动服,质感很好,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也对,第一国际中学可不是吹出来的。
“这个年纪都不展示,要等人老珠黄了再打扮自己吗?”
“看着镜子里面松弛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皱纹,以及高耸的腰肚,你还有心情吗?”
许清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眼前的少年仿佛一瞬之间就变了个人,眼底褪去炽热,一片清冷,嘴角上扬,却满是戏谑。
黄昏透过树梢洒在两人身上,少年的脸一半阴一半明,池厌穿着一身黑,就像原本就处在这个环境下的人,桀骜、狂妄,心比天高。
少年自有少年狂,此刻正是疯狂的年纪。
此刻,是疯狂的年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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