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江弋成功打入内部,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锐逸安排的训练任务越来越重,恨不得每天排练24小时,压得申北叫苦连天,天天抱怨他都没时间创作了。
“弋哥你之前不是弹古典来着嘛,这有张票,人情债,我们都不感兴趣,就拜托了你啊。”某天排练结束,伏恩递给江弋一张入场券。
“克莉丝毕业小提琴专场答谢音乐会?”
“是啊,我们乐队以前没出名的时候人家之前可捧场了,次次都来,可是我们几个实在对这不感兴趣。”申北解释道。
庄锐逸主动开口:“我和你一起吧,毕竟是克莉丝的毕业音乐会。”
江弋不置可否。
……
“下一位,七号选手,程蔓青。”
程蔓青在侧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等待的时间长到她仅有的一点点紧张也没有了。
程蔓青提起裙摆走上台,在钢琴旁站定,看见台下都是熟面孔,微微一笑,鞠躬落座。左老师在,她的朋友们也都在,克莉丝,藤岛美香子,还有几位相熟的同学。
吸口气,手指落上琴键。
昨天她一直在敷手腕,不断按摩,好让今天的手腕不掉链子。
还好,琴键上,白皙纤长的手指翻飞,每个键都弹到了她想要的程度,几乎是完美的音符在指尖流淌。程蔓青更喜欢选一些悲壮的音乐,她满心悲哀,可又在空旷的舞台上感觉无比的壮阔空荡。细腻的情感在广阔的天地里无处安放,满是悲戚。
曲毕,程蔓青陷在情绪里,手指抬在半空,迟迟不能落下。台下的掌声久久不退。
呼气,落手,起身。
程蔓青眼前灯光璀璨,她有些晕眩,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台下,耳朵里满是嗡鸣,不太能听清评委的话语。直到又是掌声响起,她方鞠躬下台。几千上万场的演出和比赛让她早已麻木,可今天这在欧洲最后一场倾注了她全部心血的比赛还是让她心跳如鼓。
程蔓青紧追几步,来到左宜楠身侧。
“左老师。”
“蔓青啊,终于有感情了。很棒!出师了!”左宜楠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笑着看她。
程蔓青看着笑眯眯又慈爱的左老师,以及跟在老师身后冲她眨眼睛的克莉丝,还有悄悄竖起大拇指的藤岛美香子,悄悄红了眼眶,也笑起来。
送走了专程来看她比赛的左宜楠,三个好朋友也坐车打道回府。
“蔓青蔓青,我给你说,我来找你给我伴奏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还有美香子,你的大提琴也超棒的,到时候咱们压轴的三声部小合奏一定能闪耀全场!”
后天就是克莉丝的毕业音乐会了,她们打算明天再彩排一次,做最后的准备。
程蔓青暖心一笑,独自在外有朋友已经很是幸运,像她这样能在异国他乡能遇到知己简直就是奇迹。
还记得初识,是克莉丝来钢琴系找钢伴。大小姐要求高,不仅要钢琴水平高,还要合得来、有眼缘,兜兜转转就找到了程蔓青。她还记得第一次合作的就是卡农,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东方美人弹起琴来也哐哐砸。
一次酣畅淋漓的合作,倒是让她们找到了知己。
后来还遇到了美香子,坐在那里,温温柔柔。
明明都是东方美人的样子,可她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程蔓青的温柔里带着坚韧和疏离,眼睛里都带着独立自信的光芒,而美香子快要和她的大提琴融为一体,温婉稳重,柔柔弱弱,就是樱花国人最喜欢的贤妻良母型女子。
还好,姐妹三人都对音乐满怀热忱,性格互补与否不是最重要的,音乐的融合与灵魂的碰撞才是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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