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忙着在寒暄叙旧,虽然也只是两个月不见,却好像是两年不见的样子,这就是少年们的魔力吧,每时每刻,总有说不完的话。哦对,是一边寒暄,一边补作业。
只是好像在褚清沙身上不太适用。今天的她格外漂亮,没有一点瑕疵,许多平日里不待见她的人也想多看两眼。她身上有一种清冷忧郁的气质,和她名字一样,皮肤白皙,桃花眼状、眼尾略翘,总似噙着泪水,身边萦绕着悲情氛围。嘴唇略丰盈,大多时候嘴角是向下的,透露着生人勿扰的警告气息。
“沙沙,两个月没见,你怎么又漂亮了。”前桌宣萱搭话道。很明显,她感受不到那个警告气息。
“谢谢,”清沙不讨厌宣萱,也许有些喜欢,但她一般不会透露喜欢这个感觉。
“呼,差一点就迟到了。”从鸣予掐着手表,拖着书包,大汗淋漓地跑进来。一跨进班门,突然挺直了腰杆,好像在耍帅,路过宣萱,“萱姐,语文作业借我瞅瞅。”宣萱是语文课代表。
又路过褚清沙。“褚姐,请赐我数学作业。十分感谢。”褚清沙是数学课代表。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为了收齐作业,她忍了。
绕到了班长黄端午跟前,“班长,除了语文和数学,懂?谢了。”班长黄端午是乖乖男的形象,黑色圆框眼镜和他的气势很符合,好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黄端午后面的唐艾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来晚了。”
唐艾是三班的大姐大,谁也不敢惹。
上课铃响了,第一节课是班会。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低头补作业,只有褚清沙,她先看到了他。和三天前的情形重合了,这个新生的眼神莫名熟悉,和前几天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的眼睛很相似。此时,她的心里狂风暴雨,波涛汹涌。而表面只是不慌不忙地拿起笔,开始写一些课外的数学题。然而她连题目的第一行都读不下去。
“我叫白旻,A市来的,”他没有征兆地停下了讲话。
“没了?”班主任问道。
“嗯。”
“好,大家欢迎新同学的到来,这几天要多多帮助他融入咱们高二3班这个温馨的集体。”班主任陈老师说道,“白旻同学,你先随便做吧,过几天会安排座位的。好,现在大家交一下假期作业,小组长收齐后给课代表。最后一个还有助学金的事情,填了单子的可以有时间单独给我。”
台下的掌声雷动,大家都欢迎这个帅哥的加入。唯独清沙,一直盯着卷子的某一处,握笔的手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白旻走下讲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碰到了清沙的右手,本来就在走神没注意,笔就掉了。他也没有要帮她捡,径直走到了后排。
后排一位浓妆艳抹的女生主动搭话:“你好帅哥,我叫唐艾。认识一下吧。”
“好。”显然他没有过脑子,随意的附和了一声。
唐艾见白旻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意思,悻悻地回去了。高二一共有六个班,不分好坏班,一律按成绩平均分配,三班碰巧年级前十比较多,所以年级倒十也比较多。唐艾算一位成绩倒数的刺头,从鸣予算一位成绩倒数的“好刺头”。
“小白,我叫从鸣予,是高二这块的扛把子。叫一声大哥,以后我保护你。”从鸣予胡说八道。
“滚……”白旻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宣萱用书拍了一下后脑勺:“别到处吹牛了好吧,赶紧交寒假作业。交不出来,你就等着吧,有你好受的。”班主任老陈很仁慈的留出了一节课来补作业,这对于补作业老手来说很足够了已经。
课间。
“看你比我长得帅,我就姑且叫你一声哥!”从鸣予在前桌,他扭头时猛地看到教室外面围了一圈女生,在三班前后门和窗前,死命往里看,好像在找什么宝物,“我去,她们……不会才发现我的帅气吧。”
“……”
“果然还是脸能当饭吃。”
一上午的三节课间都有女生围着,那从鸣予就好奇了:“诶哥,你都不上厕所的吗?”
“憋着。”出其不意地两个字。
“噗,你真是我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给你100块,让她们散了。”
“诶嘿,乐意至极,不用一百块,都是兄弟。”他甚至没有询问白旻的意见。从鸣予熟练地窜出班级,过了一分钟,他故作慌张状,嚷嚷道:“苏主任来啦!苏主任来啦!”顿时,人群一哄而散。
“卧槽。”
“诶不用谢,苏真如是化学老师,也是我们年级教导主任。又名双枪老太婆,提她可管用了。诶我给你讲啊,之前我们班的褚清沙也隔三差五的被别的班的或别的年级的男生这样子围着追过,甚至有的时候过分多了,我这么正直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就帮帮她。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是高一刚入学那一阵,苏真如本来就查的勤,我就发现了这个技巧,百试不爽。真的。你们啊,还是长的太好看惹的麻烦。”从鸣予讲完才发现,白旻整个人愣住了,“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没。”其实他听进去了,“褚清沙是……”
“她。”从鸣予扭过身来,指了一下正在统计数学作业的清沙,“她是我们班数学课代表,稳居年级前十,长得还贼漂亮,如果参加校花比赛,她绝对能拔得头筹。你乍一看觉得她好像真的没什么缺点,但是吧,感觉她好高冷,不太会社交。我是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跟个仙女似的,平时都不带下凡的,感觉离太远了。”欠揍发言。如果不是因为不熟,白旻就开怼了,“对了悄悄告诉你,好像校霸任天笑也在追她。”
其实白旻对褚清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加上刚才他在上面讲话的时候,她都不带抬头看一眼,有点没礼貌。奇怪的是,那天在便利店里,她明明脸上有伤。难道认错人了?
“你应该都不认识,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班长吧。”从鸣予指向黄端午,“黄端午,老好人一个,有点社恐,学习长年居本班第二,第一是褚姐。他一般不会拒绝人,有什么忙你找他就好了。还有她,就刚才跟你打话的女生,叫唐艾,平常可千万不要惹她,她有靠山,喻吉敏那个可怕的疯婆娘,还有连任两届校霸的任天笑。好像他们是一对,又好像不是,反正好像是……”如果能把从鸣予的话给黄端午一点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被白旻打一顿。
“安静会儿吧。”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安全感,从而产生莫名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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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在进入没灯的巷子前,她总会先藏在灌木丛中,仔细嗅一嗅有没有危险的气息。这几年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惜前几天忘了。
进到这个破旧的老房子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屋里很暗,应该是没人。话说这几天都看不到褚一雄的身影,也不知道从哪风餐露宿了。
清沙的晚饭是随便炒的一个菜,加上半碗昨天吃剩的米饭。酱油倒了半天才倒出来两滴,于是就多加了一勺盐。盛出来后发现炒咸了。随便扒拉了两口,离开桌子前,将一旁的铁锅盖子罩在菜上。让他吃吧,他应该尝不出咸淡。
也许是因为邂逅时太惊艳,让人觉得最多只是昙花一现。
不敢有过多的想法。也许不是一个人。
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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